贵州肖像·历史人物:严寅亮:榜书“颐和园”大门匾额名震天下

贵州肖像·历史人物:严寅亮:榜书“颐和园”大门匾额名震天下
严寅亮,清末民初著名书法家、教育家,以榜书北京“颐和园”大门匾额名震天下。字弼臣,号剩广,别号碧岑、阳坡山民、阳坡居士。生于清咸丰四年(1854年),贵州印江县阳坡人。祖籍江西袁州府(今新余市)分宜县。其先世自宋咸淳元年(1265年)入黔,占籍思南。后累迁至印江阳坡,遂为印江人。世代务农,至其高、曾祖时,家至小康,于是耕读并重。其父严定山,喜交友,待人厚道。母陈孺人出名门,相夫教子。严寅亮幼承庭训,勤学好问,赋性颖悟,聪敏早慧,对书法尤其情有独钟。

图片来源:贵州画报
同治十二年(1873年),严寅亮入思南府学,后师从吴秋庄学经史及诗词文赋,接受传统教育,旋补弟子员,三年后赴省城乡试未中。光绪七年(1881年),再次赴省,得中举人,后授四川候补知县。十六年(1890年),北上京城,先习业于国子监,继授馆于某侍郎家,不久考中清廷宗室官学教习,兼国子监南学斋长,继续深造经史训诂之学及诗古文辞。此后,他曾几度参加会试,均未得中,遂回到家乡教书。
光绪二十三年(1897年),严寅亮从印江来到省城贵阳,主讲贵阳正本书院(时称北书院,在府城北门,今永乐路贵阳市公安局云岩区分局所在地),同时兼校阅公文。次年,又应邀到铜仁,主讲铜江书院。严寅亮博学多才,传授学问态度认真,备受学子尊重。他在铜江书院执教五载,桃李遍及黔东各地。
二十七年(1901年),严寅亮辞去教职,经四川、陕西、山西至河南参加朝廷特许的科考,经评选后以盐大使留京候用。
期间,他与京师名流学士多方来往交流,“学养日增”。闲暇之日,还到琉璃厂、荣宝斋等地方去观赏临摹历代书法名家法帖,得其神韵,书法技艺日益。三十三年(1907年),严寅亮以知县加同知衔分发四川,终因仕途难进,于辛亥革命后回转家乡印江,授徒研书,并约集乡人,以故居旁奎阁作为校址,创办印江初级正基小学,以振兴印江文风。
民国2年(1913年),应贵阳尹笃生校长聘,离开印江,到贵阳省立贵州师范学校任教。才数天,又奉委为龙里县知事,屡辞不准,只好去龙里担任县知事职,一年余坚决辞职,回到贵阳教书。
从此,他在贵阳执教近20年,先后在贵阳国学讲习所、贵州省立女子师范学校、贵州省立第一中学等学校任教,讲授国学、习字,最终定居贵阳。由于他旧学根底深厚,古文、诗词、书法皆佳,虽是名人却无名人习气,且勤恳认真,深得学生敬重。

严寅亮四尺行书立轴《次韵王晋卿送梅花一首》。现藏于贵州省博物馆。图片来源:贵州画报
教学之余,仍然钟情于书法艺术创作与研究,与当时贵阳名士王蔬农、杨恩元、桂百铸等交往,饮酒赋诗,研习书法,各显其长。民国20年(1931年),严寅亮因年老体衰,辞去各校教职,亦就此封笔,不再创作书法作品。
严寅亮除留存各地的书法作品外,有《剩广墨试》一书传世,另编有《严氏家训》《严寅亮年谱》,校勘印江廖袭华(字葆珉,号西山,又号海镕,与思南翰林程其械、印江进士戴锡之、德江举人黎樾青及严寅亮,合称“思南五子”)所著《古本大学释议》《进藏日记》及遵义赵怡(字幼渔,号汉鳖生)所著《赵鳖生文集》。
民国22年(1933年),严寅亮因痼疾复发,医治无效,逝世于贵阳,归葬原籍印江。
严寅亮一生,以书法著称。印江为贵州书法之乡,历史上曾出过书画名家王道行、周以湘、邹师竹、唐遗英等,是极重乡邦传统文化之地。耳闻目染,加上秉承家风,故严寅亮年仅14岁便能书写榜书大匾,尤以其为祖父严九龄所书寿匾“竹筠松茂”四个擘窠大字,惊动四邻,传颂乡里,乡人索书者不绝。
其书法上探金文小篆,雄强劲健;远师王羲之,近学欧阳询、苏轼,并将之融汇贯通,形成自己风格,有所发扬、创新。各体皆能,楷、行尤精。
时人评曰:其书法特点“在于取碑帖之长,融欧苏刚柔之美,上探篆籀,还刀法于笔法,不宥一格,秀媚中绕有风骨。各体兼能,楷行尤精”,“楷书雍容大度,体势轩昂,运笔不涩不浪,布白自然疏朗;行书潇洒自如,无做作之态,无险怪之笔,前后照应于随意得之,最堪玩味”。今人包俊宜评介:他的书法采碑帖之长,融欧、苏刚柔之美,追求平实简静,清新淡远,含雅逸、秀劲之风格,力求藏魂于天然,纳灵秀于朴拙之境,吸收各派之所长,具有很深的渗透力,更有皇家雍容华贵之气。
光绪十七年(1891年),严亮37岁时,其至交翰林院编修高熙哲送给庆亲王奕劻的五旬寿联,即严寅亮所书,颇为庆亲王欣赏。其时颐和园正在补修,奕劻主其事,故凡南书房、上书房各处原来由别人大翰林所书的楹联,均请高熙哲转托严寅亮另书。其书法名震京师,当是在光绪二十九年(1903年),北京颐和园修复竣工,负责监工的庆亲王奕劻征求书大门匾额“颐和园”三字,京城善书者众多,各大翰林争相献书,慈禧太后看过都觉得不满意。
时严寅亮在京授馆,经好友高熙哲(一说翁同龢)向奕劻极力推荐,便参加应征。遂以行楷相融变化写出“颐和园”三个榜书大字,满朝大臣及京城众多书法家均纷纷称赞,好评如潮。慈禧太后也极为欣赏、认可,并命将园内殿、堂、楼、阁匾额18方,楹联23副全部交付严寅亮书写。
事后,慈禧太后召见嘉勉,赐玉章“宸赏”一枚。消息传出,北京书法界大震,一时严寅亮驰名海内,登门求书求教者接踵而来。
在四川期间,蜀中旧友将严寅亮临池若干墨迹石印成《剩广墨试》一册,分发同好。贵阳陈矩(字衡山)在书中题跋说:“碧岑道兄书,娟秀中饶风骨,殆集唐、宋诸家之长……铁画银钩,辉映霄汉,莫不艳羡。”
友人张此民也在书中题诗曰:“云鹄飞鸿久擅名,榜题天语动神京。年来老笔纵横甚,烟墨纷披玉版明。”这些跋、诗对严寅亮的书法作了恰如其分的评价。
在四川、贵州两省的风景名胜地,曾留下他的不少墨迹。如成都杜甫草堂、成都望江楼公园、贵阳中山公园梦草堂、贵阳黔灵山麒麟洞、贵阳慈母园、修文阳明洞、黄平飞云洞、铜仁梵净山护国寺等。历来脍炙人口的黄果树观瀑亭联“白水如棉,不用弓弹花自散;红霞似锦,何须梭织天生成”也出自他的手笔。严寅亮还为广州追悼黄花岗七十二烈土大会题写挽联,联曰:数虽少田横岛五百人,而义烈过之,舍身革命同时,每忆黄花岗头,点点长留豪士血;祀应陪孔庙堂七二位,于典礼宜矣,文德武功并重,且从黔灵山外,年年举奠国民哀。(资料整理自《贵州二百历史名人传》)